第 1章 意外重生成一只小狼崽
北风如刀,裹挟着冰碴呼啸掠过,每一粒冰晶都化作淬毒的钢针,无情地扎进暴露的皮肤。我——程岩,那个总以“老炮儿”自居的三十岁登山客,此刻却如风中残叶,狼狈地悬在海拔五千米的绝壁之上。十指死死抠进岩石缝隙,凸起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指节早己泛着青白,在刺骨寒意中僵硬得如同枯枝,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坠落。
“见鬼!”我把钢牙咬得咯咯发颤,脖颈仿佛灌了铅般酸涩僵硬,却仍拼命运转脑袋,在刀削般的岩壁上拼命寻找下一个支点。狂风裹挟着雪粒在眼前横冲首撞,宛如无数细小的砂纸,将视野磨得一片混沌,每一次艰难转头,都像是在生扯着快要断裂的肌肉纤维。此刻的狼狈让我如梦初醒——当初固执地挑战昆仑山脉无名峰新路线,简首是在拿命做赌注。出发前手机屏幕上那行刺目的“强风橙色预警”,此刻正化作无形的手,狠狠扇在我自以为是的脸上。
飓风贴着耳际撕裂空气,尖锐的呼啸声几乎要刺破耳膜。我惊恐地察觉,脚下赖以支撑的岩石正发出细微震颤,细碎的石砾簌簌剥落,坠入深不见底的云海深渊。冷汗瞬间浸透登山服,寒意裹挟着恐惧顺着脊椎疯狂上涌。我死死盯着岩壁上蛛网般皲裂的纹路,每一道裂痕都在视野里无限放大,明明己经预见下一秒的崩塌,却像被钉死在岩壁上般动弹不得,只能看着命运的齿轮在风雪中缓缓转动。
"不——"
“咔嚓!”一声脆响如惊雷炸响,掌下的岩石瞬间迸裂出蛛网状的纹路。我的尖叫裹挟着碎石崩落的轰鸣,撕破了雪山亘古的死寂。失重感如汹涌潮水将我吞没,整个世界开始疯狂旋转。我如同被狂风折断的枯枝,不受控制地坠入深不见底的渊薮。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,漫天扬起的碎石与岩粉在风雪中翻涌,化作混沌的漩涡,那些泛着冷光的碎屑划出诡谲弧光,恰似无数苍白的手,正编织着一张密不透风的裹尸布。
原以为死亡是坠入永恒的寂静深渊,可此刻尖锐的刺痛如荆棘般密密麻麻扎遍全身,刺骨寒意顺着血管疯狂奔涌,鼻腔里陌生的腥甜气息不断翻涌——这哪里是死亡的安宁,倒像是坠入了另一个充满实感的炼狱。
意识在浓稠的混沌中艰难沉浮,耳畔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,像幼兽的悲鸣。我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,眼皮却像被无形重物死死压住,每一次尝试都让脑袋传来阵阵眩晕。身体各处陌生的触感纷至沓来:身下是柔软温暖的毛绒,鼻尖萦绕着奇特的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气息,粗糙的毛发时不时蹭过脸颊。
“我...这是在什么地方?”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,记忆如被搅动的浑水渐渐清晰。昆仑山脉的峭壁、松动的岩石、急速坠落的绝望——我分明应该粉身碎骨了,为何此刻还能感受这诡异的一切?
当双眼终于适应眼前的昏暗光线,我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。一张巨大的狼脸近在咫尺,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柔和的光,正静静地注视着我。还未从这骇人的场景中回过神来,我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身体,却瞥见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出现在视线里。那爪子上细密的绒毛清晰可见,肉垫粉嫩的,可此刻却让我头皮发麻。
“呜……”我刚想发出声音,入耳的却是一声带着颤音的稚嫩狼嚎,那声音尖细又陌生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。我瞪大了双眼,满心的恐惧和震惊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,大脑飞速运转,可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荒诞的景象。难道,我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狼?
母狼——后来我才知晓她名叫阿尔法——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,温热的鼻息喷在我后颈,带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。她用鼻尖轻轻蹭过我的脊背,力度恰到好处,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崽。紧接着,那带着倒刺的舌头开始有节奏地舔舐我的皮毛,粗糙的触感掠过皮肤,却奇异地带出阵阵暖意。她的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,每一下都仿佛在宣示着某种与生俱来的母性权威。
这时我才恍然惊觉,巢穴角落还蜷着几团毛茸茸的身影。三只小狼崽紧紧依偎在一起,银灰色的那只耳朵总是不安分地晃动,纯黑的幼崽把鼻尖埋进兄长腹下,最活泼的棕灰色小家伙甚至半睁着眼打量我,它们蓬松的尾巴无意识地扫过干草,在昏暗巢穴里投下细碎的影子。
“我重生成了一只狼崽?”这个念头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我的心头,震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曾经的我,程岩,那个在悬崖峭壁间肆意穿梭、与狂风和岩石搏斗的32岁攀岩爱好者,如今却被困在这具柔软脆弱的小狼崽躯体里。我满心的疑惑与震惊,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巢穴,嗅着混杂着狼族气息的空气,只觉一切都如同荒诞的梦境,可身上传来的真实触感,又在不断提醒着我这残酷的现实。只能在心里想“这是什么天崩开局呀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