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昭陷入黑暗前,模糊间依稀能看见商淮序一张一合的嘴,和满是焦急的脸。
鼻间盈满醉心柠香的香味,姜昭昭想开口告诉商淮序自己没事,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。
【她怎么就晕了?】
【她不会有事吧?】
【我怎么现在才发现,这木头整个人都白的跟纸一样。】
【我还没道完歉啊SOS,晕过去就不能听到我真挚诚恳的忏悔了!】
【……】
无数句话涌进姜昭昭的耳中,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商淮序的嗓音,低沉磁性,只是此刻充斥着急切。
姜昭昭:“?”
晕的是她不是商淮序吧?而且商淮序怎么这么多话?
没等想多少,姜昭昭彻底陷入昏迷中了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商淮序隔着透明玻璃往病床上看去,床上的人脸色灰白,唇色也变得近乎透明,伸出的腕骨消瘦,甚至可以说得上瘦骨嶙峋。
护士:“病人严重贫血,再加上过度劳累,而且她长期饮食不规律,其余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。”
顿了顿,她又补充了一句:“但是病人有很多基础病,平时要多关注。”
商淮序走到姜昭昭身边,正在输液的手背青筋突出,细长的手指在白色的床单上无力地蜷缩着,他看着,心脏仿佛被揪起来了。
“臭小子,你又没照顾好昭昭!”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,商淮序一抬眼,门外站着他舅舅和南大美人。
南弦意一看床上躺着虚弱的姜昭昭,气不打一处来,伸手拧上商淮序的耳朵:“你把昭昭怎么了?你就算讨厌人家也不能干这种事啊,要不是你大舅告诉我,我还不知道这回事!”
商淮序:“……”
他顾不上被扣了一大口黑锅,往站在南大美人身边的舅舅看去。
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:居然泄密,背叛组织。
舅舅读懂商淮序的中二病,做了个无奈的手势,耸了耸肩,他没想到妹妹居然这么在乎未来的儿媳妇,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十万里加急的赶过来了。
南弦意训斥他的声音还在继续,商淮序余光瞥见病床上的姜昭昭皱了皱眉,他立刻冲南弦意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“要训我出去训,她快醒了。”
南弦意二话不说,拽着商淮序就出去了,“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?!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,你和昭昭的婚约我们在想办法,等她外祖父来了我们就会聊这件事,迟早给你解除了,但是你不用把人弄进医院吧?”
商淮序指了指窗外,示意南弦意瞧。
南弦意本来不想理他,但看商淮序表情这么诚恳,还是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。
什么都没有。
商淮序悠悠的嗓音响起:“南大美人,你没看到窗外下起的大雪吗?”
南弦意:“?”
北淮市五月,二三十度的天,连外边的夜空都格外的晴朗澄澈,哪来的大雪?她儿子又在说什么胡话?
商淮序:“我的意思是我比窦娥还冤。”
南弦意听了商淮序的解释后更加气急:“你的意思是,你和昭昭走在路上,她突然就晕了?”
“你觉得我是傻子好糊弄吗?”
商淮序看向大舅,早知道不来这家医院了,他大舅是院长,来这里什么消息都瞒不过。
但北淮人民医院是北淮市最好的医院,在其他医院查的他还不怎么放心。
电话铃声响起,商淮序划到接听键,脸色变了变。
苏秘书:“商总,还有十分钟就召开高层会议了,您还能赶来吗?”
商淮序抓起外套,急匆匆往外赶去:“舅舅,你给我妈解释一下为什么小木头会晕倒,我有急事去公司一趟。”
商淮序原本的计划是,送完姜昭昭就回去开会,这场会议事关一个月后海城学术大赛龙腾科技集团是否要参与投标,非常重要。
南弦意看着商淮序急匆匆离开的背影,气得脸都红了,“这小兔崽子活该这么大还没老婆,什么都比不上他那个破工作,昭昭都这样了,他居然还有心情忙这个???”
“看来还得趁早解除婚约,这样拖着对昭昭也不好。”
大舅一向知道妹妹的性子风风火火,他坐在长椅上,“也许淮序那小子和他未婚妻的关系可能也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?”
至少商淮序还注意到姜昭昭会被声音吵到,这放在那小子身上可不多见。
南弦意叹了口气,这还不糟糕?都僵成什么样了。
听了对方对姜昭昭身体状况的解释后,南弦意的表情稍微缓和一点,但仍旧不好看。
这份不好看在注意到姜昭昭微动的手指后,立刻隐去,南弦意疾步走过去。
姜昭昭果然醒了。
手背传来的刺痛和凉意让她皱眉,下一秒就落入格外温暖的手掌心。
南弦意关切道:“昭昭,怎么样?有没有感觉不舒服?”
姜昭昭轻轻摇头,她现在大脑还不是非常清醒,苍白的脸上坠着黑黢黢的狐狸眼,空洞又茫然。
南弦意瞧着,更加心疼了,她握着姜昭昭冰凉的手,塞了个暖宝宝放在底下。
姜昭昭己经记不清上次住在医院有人照顾的滋味了,“商淮序送我过来的吗?”
“商淮序那臭小子,现在在公司,等他回来我狠狠教训他。”南弦意恨铁不成钢。
姜昭昭唇角稍微扬了下:“没关系的,工作重要。”